主题
解药
如果问俞邡他这辈子最大的对头是谁,他九成九会答出孙青的名字。
孙青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
“怎么,你问那师徒俩?”隔壁王五爷摇着蒲扇,笑得一脸慈祥,“唁,不是冤家不聚首啊,哈哈哈。”
提起孙青,镇上的百姓无不深感钦佩。那间开在街道角落的药铺,规模不大,可十年工夫里名气却早随着它主人的救死扶伤传了老远。然而俞邡却总是想砸了这招牌似的跟老头子闹,隔三岔五就往店门口一站,绘声绘色地开讲孙青这一大魔头当年是如何一包毒粉覆了一个山寨,镇上的人们见惯了师徒俩斗嘴闹气,哈哈一笑当听相声,偶尔有人打个圆场,劝一句莫吓坏来求医的外乡人。
孙青总会在这时候从柜台里探出半个身子来,一张高深莫测的笑脸下包含着的成分任谁都知道哪种占了多:“哎,小疯子又发病啦,我这笨师父实在治不好他,失礼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孙青,你又血口喷人!”俞邡不知不觉又中了套子,一跺脚,怒火烧了三丈又三丈。于是乎,店里店外鸡飞狗跳,战乱再起。
其实俞邡闹归闹,说的话里却有九成是真。孙青制毒的手艺若在江湖上排第二,敢称第一的估计还真没有。只不过早在收下俞邡之前孙青便已立誓此生不再制毒,至于个中缘由,俞邡从小到大旁敲侧击打探了无数回,却每每被老头子一张笑脸带了开来。
孙青爱笑,看似和气的白胡子下一条毒舌却是一点都不饶人。俞邡还清晰记得儿时随老头子隐居乡间,一点一滴从药理学起;再是解毒,断肠草、鹤顶红种种毒药都解了个遍;可唯独自己最感兴趣的制毒,老头子却一概不提。日也思夜也想,终是按捺不住摸索着配了副蒙汗药,结果后院母鸡刚咂了一口下去就魂归西天,徒留俞邡一个人傻在鸡圈里。
闯了祸必然是要瞒的,小家伙很仔细地清理了犯罪现场,在心里默默祈祷师父根本就忘记了后院里有几只鸡。殊不料天刚擦黑便被孙青叫去,老头子满脸堆笑劈头就是一顿猛夸,大致是说徒儿果真宅心仁厚,知道那鸡将不久于禽世便早早超度了它,真是令为师倍感欣喜云云。
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剩下半分,俞邡垂手听着,一张小脸早已不知是该红还是该白。小家伙嘴里认了错,心里面却愤愤然发了誓,从此只去逮耗子做实验,生生饿死了孙青的猫。
如果问俞邡他这辈子最想做的是什么,恐怕九成九他会回答,解出孙青研制的所有毒药。那些装着毒的青花瓷瓶在药室的长桌上一溜儿摆开,没有标识,俞邡却全部认得。他总是在药铺打烊后进去,从其中的一瓶里取出些许带回房仔细琢磨。若是解开了,便也拿相同的青花瓷瓶儿装了解药,在自己的房间里学着样子摆上一排。
六瓶毒,七个年头,到最后只有中间那个最显眼的瓶子是空着的了。在孙青的药室里最中间这个瓶中装的也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俞邡还记得老头子曾敲着瓶子,在清脆的响声里笑眯眯地对自己说,邡儿,这瓶“追不上”,你若是哪天解开了,制毒之术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现在嘛,孙青摆出一张弥勒佛的笑脸:“小邡子,药室的灰积得有点多了,可以帮为师擦擦么?”
那天晚上的满月亮得通透,俞邡是记得的。他趴在窗上,在心底暗暗发誓必定要配出解药,却不知老头子此时正立在屋外的药园里,笑得浑似只老奸巨猾的猫。
有时候俞邡也会沮丧地想,所谓的一物降一物,恐怕就是这样的吧。不管自己怎样想方设法和老头子对着干,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却还是被他笑嘻嘻牵着鼻子走了老远。可老头子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在台阶上呆坐了一夜,脑海里绕来绕去的是孙青的话语,到了未了,却还是想不透彻。
解毒如制毒,这番话,打从俞邡拜在孙青门下,就不知听老头子讲了多少遍。唯有在讲这句话的时候老头子是从来不笑的,一双不减犀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打心底让他怯起来。心里怯是怯,口头上却是不曾服软的,俞邡总是逞强地一仰脖子带了三分自负,一板一眼循着礼数答:“谢师父教诲,徒儿谨记。”
哪怕制出的解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也只是咬咬牙,将作为实验品的耗子处理干净,再转回屋进行下一次配制。
要完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这个执念,明知道入了歧途依旧头破血流不肯回首。调配解药的手法早已在岁月里愈发熟练了,然而配出解药后不断试验数次才会放心的习惯却仿佛在他脑海里扎了根,再也改不掉。
俞邡在廊外的台阶上坐了一夜又一夜,却没听见从老头子房里传来的细微的叹息声。寂寥的月色蒙咙地勾勒出园子里各式药草的轮廓,而绘了青花的瓷瓶在他怀里沉甸甸地坠着,如同他沉甸甸的心。
俞邡是在之后的某曰傍晚突然被孙青唤去的。甫一进门,那道靠在梨花椅里的身影便直闯入视野。老头子拣了个近门的位置,在暮色中微眯了眼打量着自己唯一的徒儿,手里端着的茶吹了又吹,似是嫌烫,半天也不曾喝下一口。
“来得倒快,坐吧。”难得的没有笑意,孙青用眼神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俞邡简单应了句便落座,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不安着。偷瞟了一眼过去,老头子却依旧漫不经心地滤着茶叶,细瓷的盏磕碰出清脆的响声,听在耳里,竟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沉默半晌,孙青总算收回了视线慢悠悠啜下一口茶去“若是没记错,这是第十个年头了。邡儿,药室长桌上的毒,你还差最后一瓶‘追不上’没解开吧?”
“是……”想着张口回话,声音却仿佛也随着气氛凝滞了,俞邡带了半分疑惑抬眼,全然不明白老头子突然提起此事究竟是为何因由,“是徒儿愚钝,进境缓慢,还请师父严惩。”
“得了,”孙青挑眉,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别拿这套陈词滥调哄我。邡儿,我今日要你来,只是想问,你可知这些年来我为什么一直逼着你配各种解药?”
“那便安静听着吧,”见徒弟摇头,孙青抬手将自己的茶杯中斟满青碧的茶水,淡淡地开讲,“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无解之毒才能称得上完美,是故一直醉心于制毒,还从不肯为自己的毒配出解药。直到二十年前,我随军平叛,携带的毒却被敌军的奸细偷了去,在撤退的那日,将它投在了井里。”
“你可想象得出来?整整一座城的百姓接二连三地倒下,四肢发黑嘴唇青紫,是我熟知的死状。所有人都看向我,将我视作唯一的救星,然而,直到最终,我还是没能配出解药。”
苍老如枯枝的五指在瓷盏上握得愈发紧,沉稳如孙青,在追忆这段过于惨烈的往事时,声音还是止不住地沾上了一丝颤抖.“配不出来。帐外的哀号不绝于耳,搅得我整日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方子写了一张又一张,却转眼被我否定掉,呵,做了半辈子的梦,猛然惊醒时却发现输给了自己。”
“那时才知道,是我自负了。为什么会有毒药无解?人都有犯错的能力,却没几个人能学会改正它。”孙青说着,低头饮了口清茶,“邡儿,‘追不上’的解药,其实你早就配出来了吧?”
俞邡一惊。老头子却依然没有看他,垂下的眼不知是望向氤氲的茶气还是望向当年遥远的时空:“我知道你一直在赌一口气,配出的解药不十拿九稳决不告诉我。不过为师必须告诉你,有的时候,留给你的时间,总是很短的。”
正厅内一时寂静如死。俞邡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死死盯住孙青手中的茶杯,一动也不能动。
下个瞬间,白瓷的茶盏便从那双苍老的手中狠狠跌落下来。青绿的色彩淌了一地,随晚风漾开苦涩的香。老头子回味般地品了品,却又摇摇头:“只可惜了这个盏。”
俞邡手不由得伸进前襟,却在碰到怀中那个东西时生生顿住了动作。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不知道像是仅剩的一线生机还是更彻底的绝望。模模糊糊的,眼前又再度闪过了茶杯从孙青手中坠下的刹那,温热的茶水混着老头子一辈子的心血,甘甜得仿佛他对自己讲起“追不上”时唇边的笑。
“此毒色作淡青,微有涩味,溶入茶中便难以察觉。且毒素一开始并不会爆发,而是潜伏着随血液流至身体各处,依个人体质不同,两日内必七窍流血而亡。而且,若是这其间服了错误的解药……嘿,我保管连神仙也追他不上。”
“师父……我……”他张口,一腔子的话语却都哽在了喉里,呛出了满眼的泪。孙青也再没了更多话语,只是颤颤扶着椅子站起来,伸手按上了他的肩,轻声地问:“邡儿,为师信你,你却不信自己么?人这一辈子,总是要赌上一赌的……我用我这条背了重罪的命,押你不会输。”
窗纸沽了唾液,只消轻轻一捅便破了开。夜有些深了,月光倒是愈发的耀眼,顺着小孔漏进房里,照亮了临窗摆放的桌案上小小的一片。
俞邡轻手轻脚地扶了窗格朝里面望去。老头子早就睡熟了,如雷的鼾声一股脑儿地往外涌着,倒是精神得紧。空掉的青花瓷瓶儿扔在枕边上,也被明晃晃的月光照得亮了起来。
明天,嗯,就是明天,等老头子睡醒了,就叫他教自己制毒吧。不知不觉咧开了嘴笑得欢,俞邡回过身踩着那鼾声,在被月光照得明晃的廊上走,就像踏着歌。
然后就可以亲手解开自己制的毒……他在心里头盘算着,却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扑哧笑出声来——怎么就忘记了呢?自己制出的毒,今儿不是才解了一个顶厉害的么。
路边:当初听到入围的消息,是什么反应?
徐睿智:当时我正在埋头写《剑鞘》,然后婉儿加飞信的消息就到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奇迹……汗)我拿.起手机给我妈妈看,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吧不会吧。我妈说,啥不会吧,不是写着呢,入围三甲
郑亚莉:我一共参加了5次A90,第一次投错了邮箱(……),但是得了社区“与沧月江湖同行”活动的一等奖,那时就开心死了。后来几乎每期都有写,一次一篇是给自己的任务,让自己不留遗憾吧。收到入围消息时,我第一反应是惊呆了,随后精神崩溃,开语音和朋友语无伦次地汇报这个消息,在随后的几天还是老觉得不相信,不厌其烦地问婉儿。直到她来了一句:“你已经是第N次问我了!确定是真的!”好开心
陈一航:我也是从“笑杀”开始参加A90的。当时我已经在狮城了,某天闲逛到沧月的blog,结果一进去就看见这个。题目很有爱很对我胃口,于是就憋啊憋啊憋出来第一篇A90-得知被选中参加PK那会儿,我正打算去补觉,囹了一下,结果发现对手是林陌桑于是更囧……
路边:社区因为你和林陌桑的PK,早已“幸灾乐祸”地水成了一片……现在我代表A90组委会采访你对这次PK赛的感想。
陈一航:囧……(路边正色道:这个问题很严肃,请认真回答。)我的感受就是——囧……非此字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感受……(- -)
路边:郑亚莉5次参赛,多次入围十强,但总是离三甲一个脚印的距离。这次的风格和以往都不太一样,很硬朗很慕容无言。你是怎么突然打通任督二脉,想到写这个题材的?
郑亚莉:我其实还没有什么风格可言,各种走向的都能写一点……但感觉总是差口气。写《解药》的灵感是上太极拳课时产生的,太极拳老师说当年一个太极高手摆擂,是真正地打遍全国无敌手,也是中华武术史上唯一一个。后来我就去查资料,然后嗖嗖嗖写了一下午,收工,投稿。
徐睿智:郑亚莉的《解药》超强,一招一式真枪实战的,比我的好太多了!老实说,我不太满意这篇《解药》,太平淡了,故事写出来,和我预想的有些差距。我说,我可以投《剑鞘》不?我都写好了……(迎面碰上路边一副“你吃饱了撑的”表情)呃,我就是想让评委看看有没有资格入三甲……
路边一脸警惕:你想干吗?进A8?孩子,脚踏两只船是不对滴……
一直乖乖在旁边装淡定的陈一航突然伸过小脑袋怯怯地说.我也要写……(路边的脸迅速狰狞起来,拼命撑大眼睛做吃人模样)别瞪我,我只是单纯地对这个题目有爱……咳咳,暖场暖场……
路边:嘿嘿,看到大家对武侠如此有爱,我不禁想打探一下,三位是怎么上了武侠的“贼船”的……
陈一航: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因为没有作业就整天窝在家里看书,看《笑傲江湖》、《天龙八部》,最初只是想知道小说和电视剧有啥不同……
徐睿智:小时候看武侠剧,就种下了武侠梦。高中时狂购金庸的武侠小说,那个时候简直就是迷恋,幻想那段历史是真的,幻想金庸继续出续集然后生活里充斥的全是小说里面的故事,上历史课和老师争论南宋和蒙古的战争……
(路边掏出小本本记下来:电视剧影响一代人哪,以后咱也要把咱的好作品拍成电影电视剧,保证噱翻了……)
郑亚莉:咳咳,话说,影响我最深的是赵晨光大人早期的《清风明月会相逢》,是一篇影响了很多人的圣斗士同人文。我看完此文就兽血沸腾了,无比想写续集,于是写了篇擦边武侠文。这是我第一次写武侠相关的文,不是它或许我不会有勇气拿起笔。(路边:即将出现在5月下的赵晨光大人,请给卓妞笑一个,拜谢!)苍天哪,我可以为了黄金圣斗士们去死……然后复活,然后再死……
徐睿智:……呃,真惭愧,我不能为了足球去死……中国足球不允许我在有生之年踢出成绩来。
(路边:咳咳,注意和谐和谐 )
路边:在你们心里,武侠是什么?它与其他类型小说有区别么?
郑亚莉:武侠是国粹,是一种精神的具象化。既然是国粹,当然与其他类型小说有区别。武侠里折射的世界是独特的、深刻的、雅俗共赏的。快意的情节,让人读的时候很有感觉。它的思想内蕴也是同样精彩的,能从很多地方敲击人的心灵。
陈一航:武侠这东西啊,算是一种理想吧……我觉得阴暗和绝望在武侠中不可避免,就像有光就有影,但是光始终还是会存在的……不管多微弱,只要希望还在那里。
徐睿智:人都有是非、善恶、恭敬、羞辱的四端。我觉得最基本的恻隐之心和善恶标准是武侠的起源,这种起源造就了武侠的独特。这也是我一直喜欢武侠的原因,我会一直走下去,把我心里的大坑都填满。目前,我预计40万字的大坑至少五六个……
陈一航:-40万字,五六个……你确定会填么……话说我的坑积累起来估计也有这个数了……
路边:好多坑……家长支持你们看武侠写武侠吗?
徐睿智:我爸妈知道我写武侠,一直是鼓励的,叫我多看点书,多练练笔。他们会当成很正式的工作来支持我写武侠。需要什么,都应我的要求,不会唠叨我的课程,主动让出电脑,书籍什么的……我妈订《小说月报有十几年了吧,她还说如果我能和她一样,期期都看,写作会好很多的……
陈一航:读初中时,家里是大力支持的,当时的小说全是家里给我买的。到了高中,就开始强调学习重要了……虽然我一直悄悄买==现在偶尔会问“你现在还在写东西吗”,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关心的吧……
郑亚莉:不好意思让爸妈知道……我觉得武侠透露了我很多隐秘的心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一篇能让自己满意的作品。等我能发表第一篇正式作品或许就敢让他们知道了……稿费全给我妈买衣服,嚯嚯……(真是好孩子!)
看着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的路边,睿智同学茫然了就这样?完了7季度赛要怎么搞,透露一下吧。
路边:呃,大家都看过自家队友的文了吧?对于以后的小组合作的前景如何看待?
陈一航:郑亚莉擅长历史还有查资料,呃,勤快也是特长:徐睿智擅长埋伏笔……起码《解药》的人物关系真的很绕….我也不知道我擅长啥一一反正他俩擅长的我都不擅长……所以,应该可以互补吧.
郑亚莉:刚开始和徐睿智聊天的时候,他不停地说“您”“请问”“抱歉”“千万不要见怪”这些让人十分惊吓的词语,感觉是个实诚的孩子。陈一航看起来很开朗智慧,磨合起来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他们的笔力都好深哦,行文特别自然,都很会留白的那种,刚好可以带带我……
徐睿智:有美女护航,不会差的……
路边:……还有2分钟收工,你们各自给自己拉拉票吧。
徐謇智:我的文都是手写的哦,每个字都融入了我的脑力和劳力……(路边:自己要自讨苦吃,怪谁?)手稿改起来方便,跟批阅作业差不多。电脑删过的字就不在了,没有勾画的痕迹,没感觉呀没感觉……
郑亚莉:希望能发表自己的作品,让自己的所有构思都能面世。我爱我笔下的人物,我总觉得他们就在我身边,时常和我说话……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认识他们?。所以,大家支持我吧一…
陈一航:我喜欢的人永远是令狐冲段誉这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背着把剑骑着匹马,兴致来了喝两口就跳到屋檐上乱跑,长了张好看的脸的侠客……你喜欢吗?喜欢就支持我!
路边:……一个耍苦肉计,一个以梦想说服人,一个“以色诱人”,这个A7小组,还真是令人期待呀……
郑MM的《解药》,是一个武林高手暴打日本人的故事,立意很正,写法也很正,如是高考作文,也该打个高分。作者推崇杨氏太极,踏踏实实地写一招一式,用打戏带人物的写法也很经典,意象也很美。
唯独“解药”一物承载的意义稍嫌牵强——也许是囿于篇幅,多费点交代会更好。不然这么便宜了小日本,读者也不甘心呀。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对坏人还要讲费厄泼赖?再就是,所谓中国功夫,究竟有多万能?它真的是很好的民族强心剂吗?《霍元甲》或《叶问》之后,类似的故事是否能有更好的切入点?
看陈一航同学在《解药》里面试制新药,拿小耗子建动物模型,拿自己老师做一期临床实验,我这个医生真是倍感亲切。在武侠的背景下设计故事,探讨现代的医学伦理,讲好了并不容易。
我超喜欢这种小清新的笔法,信马由缰,娓娓道来。个别地方略觉凌乱,大约马儿撒欢踩了人家的菜园子。文中那种看似别扭实则深厚的师徒情,也是很动人的——在这个层面上,我觉得有些地方稍感牵强,比如开场的骂架跟后面有点对不上。想了想,大概就是为了扣题“仇人中毒”而闹的吧,这是我的题解拘束到作者了,抱歉抱歉。
徐公子的《解药》,故事不算新颖,但设计最精巧。舞台小,时间短,出场人物少,甚至没有正面描写的戏剧冲突,只通过节奏感很强的穿插倒叙,一层层牵出了几个人的人生故事,十几年的江湖恩怨,乃至大环境下的门派纷争。被骗的旧情人手握解药,依稀是《卡萨布兰卡》的模式,而叙事者最后变脸摊牌,是希区柯克的调调——都是很经典的技巧。
三千字的小篇幅装下这么大信息量,亦不觉局促,还能点缀些小诗词、小情调。徐公子,你很会讲故事!就挑一个小刺儿——价值高达十五两纹银的腊八粥,红果果的通货膨胀啊!大家看金庸古龙,都会形成这种错觉,大侠们吃个饭都是元宝金锭随便丢。其实二十两白银就够富农刘姥姥家一年的生活费了。关于白银购买力的问题,网上可以查到很多相关资料的。
神经脱线的末世嘉年华
人类为什么爱看恐怖片?满地红红白白的血浆脑花儿;在腐臭的墓穴中沉睡的吸血魔鬼:阴湿的黏土下钻出枯瘦的人手;脱出眼眶的白色眼球布满红色血丝;攥着电锯舞着大刀挥着镐头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小强级变态杀人狂;从肚子皮肤脑瓜四肢等等部位破茧而出包裹着黏液的外星异形:一脸惨白只有眼白没有眼黑头发耷拉住整张脸孔的僵直女孩儿……
真的超爱恐怖片,尤其喜欢发生在末世的故事。《末路浩劫》里的末世,核爆引发核冬天,动植物纷纷灭绝,食物越来越短缺,人类不得不开始猎食同类,弱者们被锁在地牢里赤身裸体,成为强者豢养起来随时用来屠宰的牲畜;《我是传奇》里的末世,到处都是感染病毒、行动迅捷的嗜血丧尸,整个纽约成为一座沦丧于黑暗的死城:《2012》里的末世,玛雅人的预言成为现实,上帝运起雷霆之怒,用洪水、火山、地震几乎灭绝了整个人类文明……
当一个人被逼入绝境,要么脑袋脱线,尖叫着自己个儿往终极BOSS的枪眼上填,要么被激发出全部畿量,小宇宙爆棚,升级成拯救世界的英雄。《末路浩劫》中,在妻子因为绝望自杀后,老实厚道的丈夫紧握着仅剩一枚子弹的手枪,拖着年幼的儿子在废墟中躲避捕杀,搜寻食物。夜晚很冷很冷,篝火边,父亲在儿子的身边躺下,翻开一本破烂的图画书,给他讲英雄的故事;《我是传奇》中,纽约城唯一的幸存者在一千多个漫长的日日夜夜里,每天都通过自制电台向四处发送信号:“我的名字叫罗伯特·内维尔,我是纽约市唯一的幸存者,有人能听见我说话Ⅱ马?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论你是谁,你并不孤单。”《2012》中,和千万信众一道坦然面对灭顶的意大利总理,搂着孩子牵着妻子迎接洪水的科学家,危急关头将小狗扔向安全处的妖;台女子。
真的真的喜欢恐怖片,喜欢《暮光之城》里在阳光下折射出钻石光泽的皮肤:喜欢《雾溪之城》里苏白面对漫山僵尸吹奏的婉转曲调。在这首曲子之 中,所有逆反天道的污秽都会被清除,一经响起,便永不能停歇……